第16章 又是奴隶
离开软禁周青峰的房间，魔人萨克收敛丑脸上难看的笑容，恢复冷漠阴沉的本相。
恶魔的思维本就混乱，流着恶魔血脉的萨克也是如此，但它内在的邪恶不会有丝毫改变。
当周青峰展示修复瑕疵宝石的逆天能力，萨克确实在瞬间臣服，可那只在一瞬间。
一个零级人类掌握再厉害的能力，他终究还是零级，翻不了天，有什么资格驱使强大的魔人？
接下来的舔狗模样全是在示弱，在讨好，在表演，试图让目标放松警惕。
活了上百年的怪物，千百次濒临死亡，无数次尔虞我诈，这点机变能力如同呼吸般轻松。
萨克思虑片刻就打消了给周青峰提供邪恶灵魂的想法。
开什么玩笑，傻子都知道这其中必然隐藏某种陷阱。
“那小子现在很弱，但真让他吞噬足够多的邪恶灵魂，必然变强。届时我就是蠢死的倒霉蛋。
他修复宝石的能力太厉害了，我若能掌握到必然可以成为传奇。
现在他被我捏在手里，怎么摆布还不是由我说了算？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他。”
想想自己白捡天大的机会，有‘光明的未来’，萨克心头火热，恨不能仰天咆哮几声。
他太想变强了，像饥饿的乞丐渴望食物，像溺水的人想抓住稻草，像绞刑的囚犯试图挣脱绳索。
他想要力量，想要地位，想要激活血脉，一跃登顶，成为最混乱最堕落的真正恶魔。
萨克迅速行动起来，首先搞清少年的身份。
这一点也不难，激流城的维克多.雨果——周青峰对此没有丝毫隐瞒。
“激流城？”
萨克取出一份羊皮卷，上头记录着他认识的‘狐朋狗友’，其中一行赫然写着‘激流城-威灵顿男爵’。
他轻轻一点‘威灵顿男爵’的字样，施展远距传讯术。
魔法的力量试图联通......可‘拨号’半天没反应，字样甚至变成灰色。
“嘶......是那位男爵离我太远？还是他死了不成？”
萨克又看向羊皮卷的下一行，上头写着‘激流城-索尔男爵’，手指再次点击。
这次有了反应。
激流城的男爵庄园内，书房桌面的水晶球忽而闪闪发亮，桌边小憩的索尔男爵被惊醒。
“远距传讯术？谁发来的信息？”
水晶球龟裂的球面闪出一行字，“尊敬的索尔阁下，我是象牙堡的萨克，有个问题想要咨询您。”
远距传讯术也算高阶法术，相当于付费聊天，要消耗相当贵的施法材料。
象牙堡是距离激流城六七十公里外的一座城市，萨克是当地领主，势力不弱。
关键是他问的信息是想了解‘维克多.雨果’这个人。
索尔男爵为此眉头紧皱，暗想：“我那个便宜女婿不会通过传送门溜到萨克的地盘去了吧？”
传送也不是随便进行的，距离越远消耗越大，且还受禁制影响。
比如在索尔男爵的庄园，除非他亲自施法或得到允许，外人不能直接传送。
几分钟后，萨克手头的羊皮卷上显示出索尔男爵的回复，都是些公开信息。
比如维克多.雨果的来历（未经证实），威灵顿全家被这小子灭门（确认），圣光领势力成立（确认）。
萨克看得暗暗心惊，“幸好我谨慎，原来那小子来头不小，背景颇深，果然是暗中有鬼。
巴鲁那个食人魔术士真是蠢，以为自己逮住个零级人类，不加甄别的使用注定要吃亏。
邪恶灵魂是绝不能给的，一个都不给，给了他会变强。可不给邪恶灵魂，要怎么让他乖乖给我修复宝石呢？”
从索尔男爵提供的信息中，萨克看到一个关键，“近千名被营救的奴隶工匠抵达激流城。”
“这不就是那小子从牛头怪手里购买的奴隶么？他为什么要营救？该不会是有这方面的癖好吧？”
重伤周青峰时，萨克就侦测过其阵营——守序中立偏善良。
“对付善良的人，应该利用其道德感。”萨克忽然想通了，“那小子喜欢拯救老弱，我就满足他嘛。”
周青峰在被软禁的房间躺着，烦的很。
巴鲁不知怎么锁定了少年的位置，一直隔空朝他传话，希望合作云云。
什么‘双倍出价’，什么‘别信萨克的伪装’，什么‘一定能脱困’。
食人魔术士巧舌如簧，绞尽脑汁的想证明流着恶魔血脉的萨克绝不会履行约定。
周青峰压根不想听这些，他之所以展示修复宝石的能力，一来不想被折磨，二来是**萨克去闯祸。
但三人都低估了彼此。
萨克很快回到周青峰面前，以苦情的语调陈述道：“雨果老大，我刚刚犯了个错误。”
明知对方在演戏，周青峰不得不耐着性子看对方拙劣的演技，“说吧，怎么了？”
“‘眼魔集市’每天都有大批老弱奴隶工匠被淘汰，少则几十，多则上百。
这些奴隶真是太可怜了，他们来自大陆各地，遭掳掠后被四处贩卖。
好些奴隶被关在各家店铺的工坊累死累活干了五年以上，甚至有干了十几年的。
等他们没用了，店主就毫不留情的把那些奴隶像垃圾一般处理掉。
老大，您知道这情况会不会痛心？会不会想要解救他们？”
周青峰坐在**，目瞪口呆，过了好一会才反问道：“你不想提供邪恶灵魂，于是想用良心来折磨我？”
“老大，您怎么能这样想呢？我对您忠心耿耿，这是为您考虑啊。”
萨克叫天撞屈，特意请周青峰移步到一个大厅。
上百号灰头土脸的奴隶挤在一起，一张张麻木的面孔呆呆傻傻，看到魔人出现，齐刷刷的悚然而惊。
萨克将周青峰轻轻推了一把，将他推到奴隶当中，还高呼道：
“这位是激流城的维克多.雨果阁下，他来拯救你们这些废物了。
你们本应被丢去喂魔物，被抽取灵魂，被当做死灵实验体，可现在有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快请雨果阁下发发善心吧，你们能不能活就看他愿不愿伸出援手？”
奴隶们并不知道什么‘拯救’‘善心’之类的，他们早已被训练的丧失对生活的渴望，只知道机械的听从命令。
当萨克说要‘请求’雨果阁下发发善心，百来号奴隶就齐刷刷的发出哀求之声。
哭泣，下跪，哀求，面带愁容，扒拉大腿，这是奴隶在皮鞭下掌握的生存技能。
周青峰特烦这套‘道德绑架’。
瞧见有人抱着自己大腿还哭得冒鼻涕泡，他恶心的不行，一脚将对方踹开，大喊道:“干什么的？”
被踹飞的是个人类奴隶，倒地后又爬了回来，“老爷，我是个挖矿的，挖了二十多年矿。”
周青峰已经扭头要走，听到‘挖矿二十年’，他又回来多问了一句：“你挖矿二十年居然没死于矿难？”
挖矿可是技术活，面临塌方、透水、岩爆、地热、毒气等多重危害，光靠蛮干是不行的。
矿井要求高度组织性和纪律性，否则死得快。
戚继光征兵要找矿工，这事虽有演义成分，但也有一定道理。
细一问，眼前这断了手，瞎了眼的人类奴隶还不是一般矿工，是矿上的工头。
在地下挖了二十年不死，遭遇过的险情不计其数，采矿经验非常丰富。
再多问几句，萨克还算用心，给周青峰找来的这批奴隶不仅仅有矿工，还有造船的，有磨镜的，有配药的。
好些真是在各自岗位干了一辈子，能力很突出。
等劳累半生，伤病缠身，治疗费用远超身价后，他们就被各家奴隶主果断抛弃。
萨克在旁边一看有戏，连忙道：“雨果老大，您看这些奴隶太可怜。
您若帮他们一把，给他活下去的机会，他们会感激您的。可您要是不帮忙，他们就因您而死啊。”
周青峰被气炸了，指着萨克鼻子骂，“你他娘的真是个人才，居然跟我玩这套。”
萨克却满不在乎。
“只要一枚五克拉的完美钻石。这百多号奴隶就是您的。我开个单向传送门，把他们送到您的领地去。”
周青峰瞧着魔人那张丑脸，明知对方算计自己，却不禁连连发笑。
“行，你有种。我确实需要有技能的工匠。这批奴隶，我救下了。你还有多少，尽管来吧。”
萨克大喜，仿佛掌握了‘财富密码’，对少年的阴阳怪气视若无睹。
‘眼魔集市’的老弱病残是白送都没人要的。倘若收容这些垃圾能换来巨大好处，那自然是安全又高效。
“老大，您若能敞开收容，几千上万的奴隶是供应充足，我保证每天都有人跪下来感激您的仁慈。”
周青峰对此只哼哼冷笑，“萨克，我还是那句话，你立马杀了我，还能多活几年。
妄想从我这里得到好处，就得担心赔上性命。勿谓言之不预。”
哈哈哈......魔人一生不知听了多少言之凿凿的恶毒威胁。
周青峰这么轻飘飘的两句，它压根不放在心上。
为了变强，为了掌控更多利益，萨克果断开始了‘收容奴隶’的致富之路。
于是大批有专业技能的老弱通过传送门，出现在食人魔术士的地精窝山洞。
山洞里的地精早就逃光了，逃得慢的熊地精也被脾气越来越差的‘白狼’宰杀。
当看到又是一群衣衫褴褛，面有菜色的奴隶从山洞出现，这位游侠破口大骂：
“维克多，有种你给我出来，你这是找个免费劳力不成？到底要让我在这洞外守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