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开了眼
在跟激流城作战这事上，很多人都低估了难度。
一般小骑士之间有矛盾，往往是骑士带上两三个扈从，再征召十几名摇旗呐喊的杂兵。
扈从往往是骑士的弟弟或儿子，杂兵则由扛着粪叉的佃户充当。
战斗一般在当地牧师的见证下进行，双方对打，持续时间不会超过十分钟。
如果是有城堡的真正贵族，必然掌握不小实力，会有一支常备军，而后要求效忠自己的骑士跟随出战。
骑士需要自备干粮，带着扈从和杂兵，打着自家旗帜加入贵族麾下，队伍稀稀拉拉。
在作战准备上，被灯神附体的哈罗德男爵也没啥不同。在折腾半个月后，他总算完成队伍整合。
二十几名人类和野蛮人的超凡高手被其邪恶而腐朽的气息侵染，成为他统帅大军的指挥官。
三千多号人马排出十几里的长度，以松松垮垮的队形沿着两座城市间的道路行进。
最前面是一支百人规模的骑兵前卫，负责侦查敌情。
哈罗德骑乘高头大马，带着数百人兵力的嫡系队伍，居中指挥。
后头是两千多的野蛮人，他们带着攻坚的重武器，由各部头领带着，紧随其后。
对于这支大军，在两城之间进行商贸的车队自然是避之不及，不是掉头返回，就是另寻其他道路躲避。
队伍按计划要走两天，一天抵达两城之间交界处，一天展开队形发起攻击。
象牙堡方面也没彻底不管这次进攻。
劳尔伯爵派了几名军事观察员跟在哈罗德身边。侯爵长孙克劳德再次主动请缨，跑到前线看热闹。
对于有背景的克劳德，灯神没轻易出手，更没控制其精神。
克劳德则对脸色惨白的哈罗德男爵表示畏惧，因为对方的实力忽高忽低，处于极不稳定的状态。
“太奇怪了，那位男爵好像被什么东西附体。我怀疑他的灵魂已被抹去，只留个躯壳。”
仗着自己长孙的身份，克劳德很大胆的跟同僚讨论自己的判断。
能担任观察员的不是废物，早就察觉异常，少不了私下聊几句。
“确实很奇怪，你们不觉着这支队伍死气沉沉吗？尤其是他们的指挥官。”
“我也感到费解，那位哈罗德男爵为什么执意攻击激流城？这支部队的状况明显没想象的好。”
“我倒是觉着激流城有大麻烦了。再怎么样，这也是三千多兵力的大部队。
野蛮人的战斗力还是很强的，特别是在拥有我们最新装备的情况下。”
“我迫不及待想看看火枪对射的战斗场面，肯定跟刀剑肉搏不一样。”
“‘超远程大威力火药动力弹丸发射器’是无敌的。五百米的射程，谁能与之对抗？”
克劳德还年轻，对新鲜事物接受度高。关于火枪该如何作战，他跟同僚讨论的极为激烈。
在他们看来，火枪战斗应该像决斗般面对面的对轰。但现实是.......
一声猛烈的爆炸突然出现在离克劳德不足百米的距离。
爆炸过于猛烈，让地面颤抖，马匹嘶鸣，气浪冲天。士卒不是当场炸死就是疯狂逃窜。
骤变突发，克劳德骑乘的马匹也在乱跳乱叫，控制不住的扬蹄跳起，转身逃跑。
行军队列随即溃散，尖叫、跑动、晕头转向。
有人在大喊‘遇袭，遇袭’，他们轻则丢弃装备和车辆，逃向道路两侧，重则拔刀相向，劈砍任何靠近的人影。
战马窜出几十米，克劳德才将其安抚住，再看周围，队伍大乱，同僚失踪，不远处的道路上升起翻滚的烟柱。
天空在下雨，噼里啪啦，劈头盖脸。
可落下的大多是泥土，其中夹杂碎裂肢体。有的落在地上，有的挂在树上。
“发生了什么？部队才刚刚出发呀，维克多.雨果堵在象牙堡外设伏？那烟柱是什么造成的？”
这一刻，克劳德才意识到战争的可怕——任你功夫盖世又如何，面对集体性的混乱，个体显得极为无力。
烟尘下忽然出现一名须发张扬的男子，正是脸色惨白的哈罗德男爵。
他灰头土脸的骑在马背上，对爆炸引发的混乱极为不满，怒然喝道：“够了，给我安静。”
这一声喊震慑百米，克劳德只觉自己脑袋仿佛被一块板砖砸中，不由自主的服从。
要不是侯爵长孙装备多，一块心灵护符消除负面状态，克劳德觉着自己要变成白痴。
周围乱跑的士卒就没这么好运，被吼声控制，倒是很快平静下来，乖乖的聚集到哈罗德男爵身边。
男爵又一眼盯上克劳德，喊了声‘跟我来’，带着聚集的人马前往爆炸点，要搞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事情倒很简单，就是行军队列遇到爆炸呗。
道路上多了个直径十几米的大坑，坑底还冒着青烟。泥土被爆炸推挤，形成一圈土坎。
炸飞的土块和碎裂的肢体散落在土坑周边，显得极为凄惨。
有些士卒离着远，没被当场炸死，却被炸的吐血、头晕、耳膜破裂、呆呆傻傻。
哈罗德男爵踩在松软的泥土走上土坑，惨白的脸色化作铁青。
克劳德心惊胆战的跟上去，冲着坑底发呆。
这爆炸威力过于强烈，传奇等级的存在都未必有如此本事，只怕要半神才能做到。
没一会，几个野蛮人头领出现，也站在土坑边看稀奇。斯通和斯洛娃两个穿越者也冒出来，目光游移。
“是地雷。”挨过炸的伊萨雷发出叹息的低语，“这地雷只怕早就埋设好了，就等我们路过。”
“这还不是一般地雷，装药格外多，大概上百公斤。”斯通也发出低语，“激流城肯定解决了硝石供应的问题。”
豪格则看向路边，找到埋设的痕迹，“是狗头人干的。它们擅长挖洞。
这埋设点不但挖了个大洞，还用木料做支撑，一般人员和马车经过并无大碍。等我们经过......”
现场几人不是知道炸药厉害，就是吃过炸药苦头，唯独克劳德头一回见。
当推算爆炸威力需要传奇乃至半神才能做到，他整个人都傻了。
听到是狗头人实施这等恐怖袭击，他更是觉着乾坤颠倒——狗头人不是随便欺负的吗？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厉害？
更糟的情况在他脑海浮现——狗头人能布置一个大地雷，就没道理只布置一个。
前头路上还有多少？
所有人都想到这点，自然脸色难看。
就这时，天空中飞过一只乌鸦，在百米高度掠飞而过，进行战果确认。
发呆许久的哈罗德男爵猛然怒视抬头。他身形原地消失，随后出现在百米高度，一伸手就要抓那只乌鸦。
乌鸦受惊般扇动翅膀，骤然加速脱离男爵的手掌，逃脱后还不忘骂一声。
“傻子，会用‘任意门’很了不起啊？老子在血战中什么没见过？从来没被这招抓住。”
乌鸦加速后‘嗖’的飞出老远，掉个头就不见踪影。
百米高度的男爵则迅速下落，没了第二次攻击的机会。他再次施展‘任意门’，回到原来位置。
这兔起鹘落的两下让克劳德心头颤抖。他确认之前的哈罗德男爵没这‘瞬发’‘默发’的超魔技巧。
这是高阶巫师才有的本事，不可能出现在战士身上。
哈罗德男爵恼怒的盯着天空，又扫视身边几人。他随手点了点，
“你们几个走到队列前头去，凭借感知把地雷和狗头人找出来除掉。”
当克劳德发现男爵的手指对着自己，心跳都停了。他不敢当场反抗，生怕被这个不明来历的厉害家伙搞死。
“到底怎么回事啊？是什么人附体了哈罗德男爵，还控制了这么多高手？”
豪格和伊萨雷也被点了出来，默默的跟克劳德一起承担给队伍开路的职责。
看看比自己强一大截的野蛮人头领都如此听话，克劳德更是肝胆俱裂——能有这操控本事的不是半神也是传奇。
诺曼联盟几百万人口，一个传奇都没有。
克劳德一瞬间想到要逃，尽快逃走，回到象牙堡通知自己祖父——可有豪格和伊萨雷盯着，他压根走不开。
贱贱迅捷飞回激流城，扑棱翅膀落在城主官邸的阳台上。
“主人，象牙堡方面出动军队向我们杀来，前线的狗头人已经实施阻拦作战。”
阳台的房间内，周青峰喜出望外，大声喊道：“扎瑞尔，听到没？敌人杀来了。
不要榨了，不要榨了，我真的一皮法都没有了。放过我吧，好歹等下个月，行不行？”
贱贱朝卧室探头探脑，发现最好的位置被橘猫占据。它低声道：“胖子，发生什么事了？”
橘猫懒懒道：“刁民无礼，居然敢威胁不给朕吃冰淇淋，不让朕玩游戏。
于是朕告诉扎瑞尔一些高效榨取神力的方法，让那刁民吃些苦头。”
贱贱瞧了瞧，卧室**的状况，怀疑道：“你确定扎瑞尔这是让主人吃苦头？他们的姿势似乎......”
橘猫垮着脸，叹气。
“扎瑞尔就喜欢用这法子惩戒刁民，之前还是按在地板上，现在发展到按在**。
我提醒好几次了，可扎瑞尔不听，依旧要用这法子。”
贱贱想了想，低声道：“有没有可能，扎瑞尔是故意用这方式施加惩戒？”
“不可能。”橘猫断然否定，“我更相信是扎瑞尔的性格缺陷。你是不知道她有多顽固？”
“你敢肯定？扎瑞尔既捞到好处，又维护人设，还不让被惩戒目标生出恨意？双方都开心。”
“不会吧？扎瑞尔学坏了？”橘猫露出惊愕表情，仿佛三观颠覆。
卧室大**，施加惩戒的扎瑞尔猛然抬头，恶狠狠瞪了多嘴的贱贱一眼，意思很明确......
“贱鸟，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