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病因
“这是什么地方？好浓的药味。”来到地下秘室，张文本能地激动起来。
“这里就是你上次买相思豆那家药铺的地底下，卖相思豆给你的那个掌柜就是一个八路头子。”由于还没正式接触过八路军，猪娃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怪不得，那家伙被我用枪顶在头上都不皱一下眉，原来是个八路头目。”回想起那天买药的经历，张文对那个眼镜可谓是记忆深刻。
“那是，俺虽然没见你说的那个掌柜，但他的手下大牛狗蛋和嘎子都是一等一的汉子，虽然与俺并不相识，但也能两肋插刀，这才叫真正的汉子。”猪娃是个性情中人，别人对他的好他一定会记在心里。
“是呀，有机会我也要接触一下那边的人。”一行人钻进秘室，张武已经等在里面。
“虎子呢？”
“他叫我在这里等，他自己先上去看看情况。”
“也好，现在天已经开始亮了，出去很危险，大家先在这里休息到天黑再展开行动。”说着猪娃席地而坐，他需要好好思考一下张文所说的话。
“大家在这里休息，我出去看看。”整理了一下脸部，大魁轻声说道。
“出去干什么，外面到处是鬼子，很危险的。”听大魁说要出去，秀儿第一个跳出来反对，搞得其他人在一旁偷笑。
“危险也要出去，因为老大要我攻击鬼子军官的老巢秦家大院，我必须亲自走一趟才能标记射击点和弹道。”大魁说的是实情，不亲自看一眼目标，他是无法攻击秦家大院的。
“俺带你去，俺知道秦家大院在什么地方。”大魁确定要出去，秀儿自告奋勇地道。
“别，你跟着去大魁更危险。”大魁说的很有道理，猪娃想了一下后指着角落的药箱道，“张文是大夫，带着药箱陪大魁走一趟吧，就算有人问起来也好应付。秦家大院很好找，出去一直向东走有一条胡同，里面就是秦家大院。”
“好的，我也想看看龙王县城内的龙神画像。”哈哈笑着，大魁和张文离开密室沿井道爬了上去。
“这里就是老大所说的顺天堂药铺吗？”看着一地的灰烬，大魁怀疑地道。
“应该是吧。被小鬼子占领的地方，就没有一块像样的地。”背着药箱，两人走出废墟，融入熙熙攘攘的人群。
“站住。”才走了几步路，张文和大魁就被一队伪军围了起来。
“长官什么事？我们可是良民。”说着两人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良民证。
“嗯，”看了下两人的证件。伪头小队长指着张文的药箱道，“你是大夫吗？”
“是，小的是大夫。正准备去这位先生家看病。”张文不动声色的和大魁撇清了关系。
“你先走吧，这位大夫要先为我家团长夫人看病。”瞪了大魁一眼，伪军们七手八脚就将他推出了人圈。“请吧，看好了我家团长夫人大大有赏。”
“官爷请带路。”听到有赏，张文“猥琐”地道，“敢问贵团长夫人得的是什么病？”局面突变，张文也只能先让大魁脱离伪军视线，他自己则走一步算一步。
“到了你就知道了。”伪军队长明显不愿说太多。保安团团长夫人生了怪病，龙王县城内的郎中死的死逃的逃，日本医院又对此病束手无策，团长动不动就将脾气发到下属身上，还下死命令说找不到大夫就要他们好看，所以二鬼子们就没日没夜地寻找郎中，今天一大早就逮着一个挎着药箱的，他们当然不会轻意放过。
看着张文被一群二鬼子带进县维持会院子，一直跟踪在后面的大魁悄悄撤离。被堵的时候，大魁已经听到二鬼子想为他们的保安团长夫人看病，所以张文暂时还算安全。现在知道了他的去处，大魁原路返回找到秦家大院所在的胡同转了一圈，标记好最佳的射击点和射击角度后返回秘室。
“张文呢？”见只有大魁一个人回来，张武一下就跳过来吼道。
“吼个屁，老子耳朵都快聋了。”揉了揉耳朵，大魁无语地道，“我和张文在街上走的时候被一队二鬼子盯上，为了避免麻烦，张文说我是请他去看病的。在被二鬼子推出来的时候，我隐约听到二鬼子说他们的团长夫人生病，要他去给诊治。”
听说是被抓去看病，张武终于平静下来，他那个兄弟他是很清楚的，功夫一般，但医术一流，只要身份没暴露，通常没有人愿意得罪大夫。开玩笑，在这种兵慌马乱年月，得罪大夫就等于自掘坟墓。
“既然是被带去看病，那张文哥应该没什么问题。大魁哥你找到轰炸秦家大院的地点了吗？”虎子本来就生长在龙王县城，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深厚的感情，眼见相亲父老受苦，他心里比谁都难受。
“找是找到了……”大魁为难地看着猪娃。
“现在张文情况不明，行动还是先暂停，等张文有了消息再作打算。”猪娃一直都强调保护自己和杀鬼子一样重要，所以他决定暂缓攻击秦家大院的计划。
“谢谢大哥。”张武感激地看着猪娃。虽然张文的安全暂时还有保障，但天知道袭击一旦开始将会发生什么。
“不用客气，俺们是兄弟。”一句简单的话，猪娃再次征服所有人的心。
……
“你是大夫吗？”被伪军队长带到维持会的一个大房间里，张文见到了龙王县第一大汉奸，保安团长龙七。
“是。”张文语气平淡地道。
“大夫还有这玩意？”将从张文身上搜出来的驳壳枪扔到桌子上，龙七恶狠狠地道。
“当今天下大乱，难道龙团长认为有把防身的家伙很奇怪吗？”自从枪被搜出来后张文就想到了要如何面对这一问题。
“有把枪当然不奇怪，我奇怪的是为什么我几乎把整个县城都找遍了都找不到一个大夫，而你却像没事似的走在大街上。”龙七目光如炬地看着张文道。
“这也不奇怪，当下皇军占据龙王县城，谁还敢出来替人看病，特别是皇军，看好了还好产，看不好小命可就丢了。今天要不是一个老亲戚喊，我也绝不会出来。”张文实事求事地道。“你了解就好，现在龙王县是皇军的天下，皇军的天下就是我龙七的天下，如果你看好了我老婆的病，奖赏自然是大大的。但要是看不好的话，你知道后果的。”龙七边说边舞弄张文的驳壳枪，话里的意思非常明确。
“了解，既然来了在下就一定会尽力而为，但假如治好了令夫人的病，再下有一个请求？”出来混了这么长时间，张文很清楚怎么同这种人打交道。
“说。”敢提出条件的当然是有本事的。龙七很满意张文的表现。
“治好贵夫人后我要求龙团长把我的驳壳枪还给我。”张文不动声色地道。
“没问题，当然没问题，只要你能治好我老婆，别说一把破枪，就算你想要门炮我都可以给你。”龙七哈哈笑道。
“既然如此就请龙团长带路。”谈好条件，张文的心也也安定下来。
“跟我来。”
跟着龙七进入后堂，张文看到一个年轻的女人趟在**，气息微弱，面无人色，但从她的身形轮廓中不难看出这是个十足的美人坯子。
“这就是我老婆，你快给她看看。”龙七焦急地示意张文马上开始。
简单地号了下脉，张文就已经完全明白了病因。
“怎么样？”见张文若无其事地点头又摇头，龙七早就心急如焚。此女是他从龙王县当地一个大户人家抢来的，不但人貌美如花，还精通琴棋书画，龙七非常喜欢她，可谁知自从把她弄到手后她就犹如枯萎的花朵般渐渐消瘦，眼看就要凋谢。
“龙团长，令夫人的病我已经知道了。”号了会脉，张文煞有其事地道。
“能治吗？”刚刚弄到手的美人儿，龙七实在不想失去。
“治是能治，不过我还需要确诊一次，所以还请龙团长去屋外等候，以免干扰诊断。”
“好好好，我这就出去。”听说能治，龙七激动地走出房间，关上了房门。
“姑娘，你何必要想不开呢？”龙七离开，张文轻声说道。
“你～你怎么知道。”张文随便一说，**的美人就诧异地看着他。
“我是大夫，当然能知道了。姑娘气虚体弱，这那里是生病，根本就是营养不足，绝食自杀。”张文一中道破病症。
“先生求求你不要说出去，我只求速死。”被说出心中的秘密，美人的泪水马上就流了下来。“我当然不会说，但姑娘为什么要寻死呢？”张文不解地道。
“先生医术高明，能治白病，但却无法断人心。”平复了下心情，美人气如游丝地道，“我本是龙王县白家的二小姐，日本人抢了我家财，杀了我父母，我被龙七抢来百般欺凌，你说这种日子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懂了。”张文叹了口气，无奈地道，“既然姑娘背负如此血海深仇就更不该死了，你要为你的家人和你自己报仇呀。”
“我何尝不想报仇，只是我一个弱女子想报仇无疑比登天还难。”美人绝望地道。
“姑娘太低估你的能量了，以龙七对你的痴迷程度，你杀他简直就是易如反掌。”张文循循善诱地开导着。
“你的意思是？”想了下张文的话，美人好像明白了什么，“这太可怕了。”
“姑娘连死都不怕，还怕杀掉仇人吗？”轻轻打开药箱，张文从暗层中拿出一枚香瓜雷道，“这东西拉掉拉环后磕一下再扔出去就会爆炸，足够让龙七粉身碎骨。”这枚瓜香雷是出来的时候猪娃交给张文以备不时之需。“拿着吧，你行的。”
伸手将香瓜雷拿在手里，美人不解地道：“先生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我们都是中国人，被日本鬼子迫害过的中国人。”示意美人藏好香瓜雷，张文轻声说道，“假如有朝一日姑娘能脱离苦海的话就到龙王山七角峰一带找我，我们有一群专门杀鬼子的人。”
“嗯。”看着张文坚定的目光，美人也勇敢起来。